结局9.6分，不枉说它是「十年神番」

时光撰稿人 | 南野文

邪典电影老饕。

从2013年第一季问世，到2023年最终季收官，《进击的巨人》动画版整整走过十个年头，成为一代人的流金记忆。

惊艳，震撼，反转，崩塌，《进击的巨人》所缔造的傲人成绩，以及临近收官时的千古“败笔”，或许只有美剧《权力的游戏》能与之媲美。

不同的是，几乎所有的“巨人迷”没有因为原著漫画，对最新一集的动画版大打差评，反而一如既往地好评如潮，国内评分高达9.6分。此次《最终季完结篇（前篇）》（以下简称“前篇”）到底说了什么？《进击的巨人》又能否当得起新世纪第一动画的美名？“地鸣”噩梦《前篇》的故事，紧接在2022年的《最终季 Part.2》后面。在此之前，马莱王国和帕拉迪岛正面交战，两方的焦点围绕着艾伦是否可以获得始祖巨人的力量。中间虽经历了一系列波折，比如艾伦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吉克明争暗斗，马莱战士和帕拉迪调查兵团相互厮杀，但最终结果是：艾伦不仅控制了兽之巨人，而且利用尤弥尔的力量，发动“地鸣”。除此之外，在《最终季 Part.2》里，帕拉迪岛上的战士们还分化成两个不同的派别，一派遵循艾伦毁灭其他文明，保护艾尔迪亚人的信条。另一派则以阿尔敏、三笠等人为代表，联合马莱战士残部阻止“地鸣”。此次《前篇》虽然只有一集，篇幅一个小时，但依然为我们呈现了三段震撼场面。一个便是“地鸣”所带来的毁天灭地的末日景观。虽然在《最终季 Part.2》最后，成百上千的巨人从城墙破壁而出，但他们真正的震慑力和破坏性，还是在《前篇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。巨人军团踏过后的焦土寸草不生，可怜的人们在无处可逃时绝望自杀，都在一幕幕悲凉的画面中浮现。这种绝望感，借由艾伦之前曾拯救过的一名男孩诠释得更为触目惊心。在艾伦的“未来记忆”中，他知道这位男孩终将死于巨人的脚下，所以在救下男孩后，艾伦悲恸不已，忏悔不止，但这一切却又无法挽回。第二个浓墨重彩的桥段，是韩吉队长为了拖住巨人军队，最终殒命。这位对巨人充满好奇心，神经大条的队长，在此前的剧情中总给人不靠谱的印象。但在她临死前奋力击杀巨人，被高温蒸发爆炸的场面中，让人想起了当初艾尔文队长慷慨赴死时的感动。最后一处重头戏，自然是阿尔敏率领的主角团，从飞机一跃而下，和艾伦化身的始祖巨人正面开场的戏码。不过这一情节并未彻底展开，最终的高潮决战，还得等到秋季的《后篇》。只希望，收官的《后篇》千万别再分《后篇（上）》和《后篇（下）》了！十年神番《进击的巨人》的原著漫画创作于2009年，在讲谈社旗下的漫画杂志《别册少年Magazine》上连载，迅速吸引一大批漫画迷。直到2012年，才正式启动漫画的TV动画化。此后，讲谈社将这一项目交到了霸权社手中。从2013年的第一季到2019年的第三季，皆是霸权社的手笔，导演也都是由荒木哲郎、肥冢正史等人担任。不过，一直为讲谈社打工的霸权社并没有因此落得多少好处，加上原作者谏山创在2021年4月完结漫画，讲谈社为了更高的销量，遂而要求霸权社将动画版制作进度和漫画更新同步。这令本就紧张的制作周期，变得彻底不可能。霸权社索性和讲谈社解除了合同，后者只得临时找到“MAPPA”公司接手，导演也换成了林祐一郎，完成最终季的几个篇章。其实除了这一系列的TV动画正传、外传和编年史等衍生片。早在2015年，樋口真嗣还执导过两部真人版《进击的巨人》，由三浦春马和水原希子领衔主演，以及一部由石原里美主演的真人版衍生剧集。不过遗憾地是，这三部真人版影视作品都口碑差劲，算是断了《进击的巨人》真人化的念头。毕竟，《进击的巨人》之所以引人瞩目，靠的不是对现实世界的再现，而是对幻想世界的缔造。第一季中，围墙外突然涌进来的食人巨人，引出了那句经典台词：那一天，人类终于回想起了，曾经一度被他们支配的恐怖，还有那被囚禁于鸟笼中的那份耻辱。脑洞大开的末日设定，青春热血的肆意报仇，这是《进击的巨人》最初给予我们的新奇点子和快意恩仇。随着剧情的发展，到第三季后，我们逐渐发现，巨人并非截然对立的敌人，他们其实是悲惨的二等公民，是马莱国为了制裁帕拉迪岛使出的阴险手段。但帕拉迪岛上的艾尔迪亚族裔，又绝非清白无辜，他们在历史上早就背负着层层血债，只不过，他们被岛上的统治者蒙蔽了双眼，洗净了脑袋而已。《进击的巨人》正是通过这一前期的噱头和热血，后期的思辨和深度加冕为十年以来，最强的日本动画番。解不开的仇恨进一步来说，剧迷们对于《进击的巨人》的追捧，和当年对《权力的游戏》的盛赞惊人的相似，因为这两部作品，本质上都在挖掘人性的阴暗和复杂面。最早有关《进击的巨人》的解读，是帕拉迪岛的象征意味。岛上居民被三重高耸的围墙隔离，不知外界有人，只认外界有敌，这种极端封闭、强烈排外的设定，让人想起了日本的历史。而到了2020年的《最终季 Part.1》时，马莱国对于艾尔迪亚人的种族仇视，将后者圈定在集中的居住区，并令他们佩戴星形袖章，以及联系到帕拉迪岛上的艾尔迪亚人的流亡史，这和二战中德国纳粹迫害犹太人的方式如出一辙。不过这种历史隐喻，并非《进击的巨人》最微妙的人性表达。它之所以戳人心扉，在于让我们看到仇恨的无解，以及在这种氛围下成长的一代人，对于爱的逃离。帕拉迪岛之所以遭受巨人的蚕食，是因为马莱王国的阴谋；马莱王国之所以如此歹毒，是因为他们对“地鸣”的深层恐惧；“地鸣”灾难之所以存在，是因为艾尔迪亚人拥有巨人之力。艾尔迪亚人之所以拥有巨人之力，是因为祖先尤弥尔的传承；尤弥尔之所以获得神力，是因为惨遭初代弗里茨王的折磨。从两千年前尤弥尔遭受的仇恨，延续到艾尔迪亚人，再延续到马莱人，最后横亘在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之间，促使莱纳、亚妮潜伏调查兵团，将队友违心屠戮；也促使艾伦、阿尔敏反攻马莱王国，横尸千里。《进击的巨人》通过整整四季，铺陈出仇恨是如何毁灭一群天真无邪的少年，又是如何让他们相互仇视，无法自拔。所以，不管是吉克打算让整个艾尔迪亚族绝育，还是艾伦发动“地鸣”，企图如希特勒一般进行种族清洗，都是面临仇恨无法调节后的一意孤行。在这一过程中，本该消融仇恨的“爱”被遮掩，变得无足轻重。三笠本可以在那晚的山坡上，承认对艾伦的爱意；阿尔敏和亚妮也可以在互诉衷肠后，远走高飞。但他们都选择了将爱吞到肚子里，一言不发。三笠用“家人”这个词回应了艾伦；而阿尔敏则担负着救世的责任，与亚妮从此分别。说到底，仇恨不仅让人变得乖张，更让爱无从表达。尽管在《前篇》最后，马莱的上层军官意识到仇恨的恶果，但却无济于事，因为仇恨已经吞噬两国最纯真的那批少年。成人世界遗留下来的罪恶，最终却让一帮无辜的孩子承受。《进击的巨人》表面上是则幻想寓言，说得却是最残酷的青春成长物语。这或许便是它为何能成为一代人的经典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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